□ 本報記者 馬維博
□ 本報通訊員 汪宇堂
胡 皓
今年3月至目前,河南省南陽市臥龍區人民檢察院在醫療器械采購領域連續查辦了3件5人腐敗系列案,涉及市內3家醫療機構。
近日,臥龍區檢察院檢察長閆興中告訴《法制日報》記者:“由于現行的醫療器械采購并沒有相關管理細則,行賄手段多樣,系統窩案串案增多,加之受專業性強、行業潛規則、監管不到位等因素影響,導致系統升級式腐敗,害人害己。”
受賄被人舉報
3月上旬,南陽市臥龍區檢察院在組織一次食藥安全專項活動中,收到一匿名群眾舉報信,稱原南陽市某專科醫院檢驗科主任白某俊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先后索要、收受醫療器械公司法定代表人、藥械代理商回扣30余萬元,涉嫌犯罪。
該院隨即成立辦案組,對白某俊立案初查。為了不打草驚蛇,辦案人員一方面協調臥龍區衛計單位安排白某俊夫婦到外地出差辦事,一方面抓住這一時機,引導公安機關對白某俊所住鳳凰城某公寓進行全面搜查。
在白某俊臥室床鋪角落里,辦案人員發現一個不起眼的木箱,打開一看,眾人驚呆:箱子里堆放著一捆捆百元現金、存折和許多貴重飾物。干警們在箱底找到一個藍皮日記本,有幾頁記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和人名。隨著數據分析的深入及相關行賄人傳訊到案,一個醫療系統貪腐串案大案被慢慢揭開。
經查,白某俊現年53歲,本科文化,1986年7月分配到南陽市某專科醫院工作,系醫學檢驗專家、院評審委員會委員。自2007年擔任該醫院檢驗科主任以來,一直負責全科行政管理、質量控制、生物安全管理以及檢驗科科研、教學、臨床試驗和申報檢驗設備、試劑耗材選用等職權。4月6日,檢察機關決定對犯罪嫌疑人白某俊執行逮捕。
多次收受回扣
經審訊得知,2009年初,CRP(C反應蛋白)檢驗項目在國內各大醫院相繼開展。白某俊在工作年會上結識了河南皓輝公司總經理張某(另案處理),聊天時白某俊向張某透露想采購“艾可美”牌免疫熒光分析儀開展業務。通過了解,張某發現白某俊所在醫療集團是個龍頭醫院,經濟效益好、很有影響力。為搶占市場,張某答應這個設備免費提供給檢驗科,前提是該設備須使用專用試劑耗材,白某俊表示同意。
不久,經白某俊運作,張某從另外一家公司采購的1臺“艾可美”設備及其供應的專用試劑耗材投放到檢驗科。
為了擴大公司影響力,張某于2011年初的一天約白某俊見面,遞給白一個袋子,笑著說“過節了,一點心意,多謝主任關照”。張某走后,白某俊打開袋子看了下是兩萬元。
5年來,張某先后分5次給白某俊行賄共計26萬元。
據白某俊供述,兩年后,“艾可美”設備很快被新的免疫設備所代替。為了獲取更大利潤,張某就跟他推薦了自己公司代理的兩臺成本更低、更先進的“飛測”牌免疫熒光分析儀,一臺價值30多萬元的梅里埃血液無菌體液培養箱,一臺價值10多萬元的“科瑞杰”牌全自動大便分析儀。經白某俊運作后投入使用,且大批量使用張某為該集團供應的配套試劑耗材。在白某俊的介紹下,張某還認識到其他醫療機構的主治醫生。
經查,白某俊先后收取張某等供應商賄賂共39萬元。今年5月30日,臥龍區人民法院對這起案件作出判決,白某俊犯受賄罪一審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40萬元。
找到漏網之魚
市場利潤遠非這些。專案組分析后決定啟動2號方案:順藤摸瓜,迂回作戰,乘勝追擊,查找其他醫療機構“漏網之魚”。
辦案人員聯合衛生部門采取“三表一單”倒查法,利用半個月時間,對2010年1月至2016年3月該單位檢驗科采購檢驗設備情況申報表、生化類試劑入庫統計表、醫用耗材領用申請表及相關銀行付款憑證、進賬單進行全面核查取證,從這些巨大利益鏈條中尋查出蛛絲馬跡,河南某藥業公司總經理李某軍(另案處理)浮出水面。
辦案人員化裝成醫務人員,假借要購買一批醫療設備約見了李某軍。聊天時,為顯擺自己的能量,李某軍對辦案人員說:“不瞞你說,我在南陽相繼成立了兩家醫療器材公司,平時我和南陽市某專科醫院白某俊、某附屬醫院檢驗科主任李某超、某人民醫院檢驗科主任李某平的關系不錯,他們所使用的醫療設備和肝功、腎功、血脂等試劑耗材大都是我們公司的產品。”
“那你能說說為什么要盯著設備科,卻和這兩個科室主任打得火熱呢?”辦案人員抓住話題不撒手,李某軍向辦案人員透露出其中“懸機”:按理說,購買醫療檢驗耗材是設備部門的事情,但由于醫用耗材專業性較強等原因,設備部門在采購過程中大多數會聽取科室主任的意見,而“科室主任的意見”就代表著采購訂單,決定著醫藥公司的財路,這也是醫療器械代理商“盯住”科室負責人的重要原因。
一次收獲了兩條“大魚”,辦案人員單刀直入,當即傳訊李某軍。在強大的政策攻勢下,為了立功,李某軍主動交代了不法行為。
法院查明,從2007年至2015年底,李某超在擔任原單位檢驗科科長期間,在采購耗材價格談判和付款環節,共收受多名供應商賄賂57萬余元。李某平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財物14萬元。
2016年5月30日,臥龍區檢察院對李某超、李某平提起公訴。近日,臥龍區法院以受賄罪一審分別判處李某超有期徒刑兩年半；判處李某平有期徒刑一年半。
